雪域西藏行——《易魂》登上世界屋脊（连载之九）

九、止贡寺与天葬台

在拉萨我听说在距市区一百多公里的止贡寺要举行大的佛事庆典法会，此法会十二年即猴年举行一次，而今年是甲申年，猴肖年 60年的首年，因此这庆典就特别隆重了。我很想去观看前所未见的大型佛事活动。正好广东东方集团公司拉萨分公司的余经理逢星期六休假，相约自驾车带着一家人前去，清晨六点钟我们未吃早点就出发，车经过投资五个亿的直贡水电站建设工地，转入砂石路面，路较颠簸难走。这里山谷两旁山上绿葱葱的，河床峡谷的两旁有一片片的树丛，由于植被好，有造氧树木，人进入内十分新鲜，有精神。快到止贡区时，车辆几乎停下来缓行，因为来的车辆排成了长龙。交警在行驶的沿途不时进行安全检查，叮嘱慢行，司机不能饮酒，足见当地政府对大法会在安全上的重视和措施有力。车辆进入法会外围，有当地政府人员收取停车管理费，收费很低，5元钱。他们说：“一个星期前就有人开车来了，带着帐逢。这次有一万多辆车。往里走是找不到停车的位置，十五万人参加法会活动。自己找地方什么地方能停就停。”我们继续往前走，狭长的山谷中大道两旁扎满了白色帐蓬，停放着各种汽车拖拉机。总算找准了一个地方，将车停下。

法会朝拜者安扎的白色的帐蓬
 
 

止贡寺就在前面的半山腰上，周围布满了白色石头房子，只见不少人沿着山路向上爬着，山上布满着五彩经幡。由于余经理从未来过，不知此处寺庙在山腰上，认为不费时费力，未准备食物及饮用水，

    半山腰中的止贡寺              修禅者的石头密室
 
山沟中未有卖食物、饮料的，向山上望去我们以为路程不远，不在意，立即加入朝拜的行列。

朝拜的人流
 
 
 

从山角下远远望去止贡寺的主殿在半山腰，金顶闪闪锃亮，周围有许多白色小房子，那是修禅的密室。据说修满 3年3个月零3天，就可以获得修禅者的称号，修禅期间不能离开禅室半步，只能以自备的糌粑和外界用水槽注入的水来维持生存。谈到止贡寺必然要涉及天葬台，因为在寺的背侧的山上有座著名的

止贡天葬台
 
 
 
天葬台，它被称为止贡坛城。据介绍西藏人的丧葬有多种方式：土葬、天葬、水葬、火葬。火葬是高尚的丧葬方式，拉葬地区只有高僧大德才举行这种葬仪。水葬流行在雅鲁藏布江沿岸，那里水深流急，有水葬的条件。将尸体驮或背到江河急流处的水葬台，节节肢解，投入水中，也有不肢解的，在尸体上绑一块石头，沉入极深的回水湾里。在西藏腹心地区，只有得传染病的人才实行土葬，而大部份地区盛行的是天葬，拉萨不少有地位有钱的藏民都实行天葬。天葬在死者住地附近的天葬台进行，也有送到较远的但非常特殊的圣地天葬，如距拉萨150公里的止贡提天葬台。据介绍遗体送到天葬台后，僧人念经半小时，天葬师按程序主刀对死者剖解、肢解，剔下皮肉，用东西盖好，再把脑袋及身子骨头一起用石头砸碎，拌上糌粑，召唤兀鹰过来啄食，将皮肉啄食完。最后将脑髓血与糌粑拌合喂鹰，头发放在炉中焚化掉。这些兀鹰形体庞大，有极强健的胃，很快可以把一具尸体吃得光光的。送葬者看了十分庆幸，认为亡人回归天国，灵魂被兀鹰带上高高的天宇。这里必须注意的是天葬是不准外人看的，尤其是汉人，偷看会受重罚的，大家必须尊重民族风俗规定。西藏人认为世上最著名的天葬台有两个，一个是止贡寺的，一个是印度的斯哇采天葬台，止贡寺有一块红石头，相传就是从印度斯哇采天葬台飞来的。来止贡寺天葬的要比其它地方多，甚至有藏北和青海的。有人形容说藏民天葬是粉身碎骨，而汉人土葬是遗臭万年！

念经的喇嘛
 
 

我们顺着人流随着朝拜的人群缓缓往山上行走，由于海拔逐渐升高，空气稀薄缺氧，坡度陡，路不好，行走十分困难，没走多远就要停下歇息。沿途山道旁有藏民卖经幡纸钱者，我也买了一个。经幡即在一条长长索带上扎着印有经文的五彩幡，挂时将自己、家中亲人名字再写上去。我们终于到达了天葬台，

     在经幡上签名                与邵美华在经幡前
 
这是山顶上一个有千余平方米左右的大坪，周围用铁网栅围着，一个门进去。里外布满了朝拜观瞻的人，由于逢大法会，没有举行天葬，允许人们自由进入参观。在场子中央只见不少人挤着用手、用头、用身体部位去摸去触二个园锥形的高约四、五十公分的石头，有一个是红色的，上面扎有哈达，

朝拜的人们蜂捅触摸人头石
 
 
 
这是天葬时系人头的天葬石，又见二个三十多公分直径的肢解亡人遗体的木墩，上面是白色糌

天葬台的木墩
 
粑粉及朝拜者奉送的钱币，一个大石头布满拳头大小的凹的圆状的麻眼，这是砸碎头骨拌合糌粑喂兀鹰的地方，人们争相抚摸，这些石头据藏民介绍，有幸触这些天葬器物，可消灾避难，如享受到了天葬，一般可升天国，另说扯上自己头上的几根头发，剪下指甲放在天葬台石头圈里就如享受到了天葬的殊荣。不少人在扯下发丝，剪下指甲。不少藏民尤其是女性用背部、腰部、腹部、胸部及头去触摸那二个系人头的石墩，据说触及了的身体部位的病可消除和治好。天上的兀鹰老鸹在人们头顶上盘旋，莫说我首次入藏有幸进入天葬台一睹此场景，就是对于藏民来说，这种机会也不多，人群中的老外更不用说了。
 

                   天葬后遗留的头发

天葬台整个山上拉扯着五颜六色的经幡，我把经幡写上名字后，与余经理一块挂在这巨大的经幡世界中。山风吹着经幡飘舞，哗哗作响，似游荡的神灵在欢唱。满山遍地都是人，藏族同胞穿着鲜艳的盛装，很虔诚的一边念着经一边行走，大家行进都是同一个方向，上天葬台，然后折转从山梁上往上走，去止贡寺，人流象一条彩色的长龙从山脚起曲折盘旋在山体上，往上、往天际蠕动。在山坪上，许多人席地围坐在苔藓草地上，吃着带来的干粮、水果，喝着奶茶、稣油茶，这些茶都是存放在保温水瓶中的。
 
回首向下望着山谷，只见长长的山的峡谷中，白色的帐蓬绵延十几里，车辆挤塞，还不断的有车辆驶入，远处法会活动中心处可以看见挂着展出的大佛圣象。在藏区各寺庙每年都要展佛、晒佛，这佛是用毛绒编织的精美彩色大佛象，哲蚌寺的为 40×37米大，平时卷好收藏在大经堂的神柜中。各个寺展佛、晒佛法会十分隆重，各地信徒民众蜂拥而至，献上酥果、酥油花。虽然山梁上的路径平坦，对于从早上至今未进水米的我们行走已较吃力，走一段又坐坐歇歇，喘过气后又插入行进的人流中，也许是兴奋，也许是佛的助力，除了累未感饥饿和疲乏。余经理人年轻，三十来岁，从山脚起就抱着或背着一个三岁的儿子上山，而且一直走在大家前面，在人流中这是唯一的，人走空路有许多人都受不了，而他还要背个小孩，十分不易，沿途见不少人也许是早餐食得过饮而呕吐。这种庞大的壮观的场面我首次见着，今生也许也难再见着，我不可能再上天葬台观拜，尽量拍下这激动心灵的场面。

总算到了止贡寺的山顶，止贡寺就在我们下面，大殿金顶金光闪亮，如果要走一条较好的路下到止贡寺大殿，要多绕几里路，我们随着人们沿着修行者走出的羊肠小道中直下，由于山道是石头浮砂很滑，必须找准每一步下脚的地方才可挪动身子。好，总算到了修禅密室小白房子群。每个房子都是紧锁着，从小窗望进去，里面黑洞洞的。走到一个大水池前，有水管接着山上冒出的山泉，大家急忙用手捧着泉水贪婪的喝着，没经干渴的人是不知水的珍贵，更不能深层次的品出这山泉圣水的甜美，好爽！它给我们疲乏的身躯重新注入了强劲的活力。我们来到止贡寺院山门前的院坪，这里挤拥着许多朝拜的人，大家在这里歇息。竟然还有一个几层楼的依山而建的大旅馆，有商店，余经理挤进商店除了购得几瓶矿泉水外，什么也没有买的了。寺院山门不大，很多人往里挤，
 
余经理抱着小孩也往上挤，其它二位年轻的同行者说：“不行了，没力气了，不上了，在下面等你们。”我既然好不容易来了，拼命也要坚持进去，不能功亏一篑，以后不可能有第二次。进入山门内有一个七、八平方米的门坪，然后是十余步上寺的石梯天道，进入后，不是你自己挪步移动，而是身后的人推着你走，上面的喇嘛，在一批一批的放人，一批要十四、五分钟，余经理一手反背小孩，一只手扶着石墙壁，我紧在其后，一只手托着其臀部，使他不往后倒，一只手扶石头墙壁。在这狭小的空间，只见人头了。挨了约半个小时，总算轮到我们上去了。上得来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坪院。人们排单行依次进入寺院大殿，虔诚的向各佛像观拜，献上哈达，纸币，酥油膏，很肃穆，在里面也就十来分钟，在导引下，瞻拜完毕的人从另一条路走出。我总算胜过同来的年轻人，他们就差这一步之遥，无体力滞留于佛门外。
 
 

  余总和他的小孩在止贡寺           黄老师在止贡寺

下山本来有一条缓缓的路，下去后离我们停车的地方太远，我们在寺院顶上先瞄好了一条路，一条乱石中的陡峭的路。我们顺着人流而下，险中求稳，一步一步扶抓着路边的山石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山谷下面。这真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朝圣，是体力与意志的较量。我们未吃早餐，从近十点上山到下午四点多钟下得山来未吃一点东西。下山后见有卖盒装牛奶，花生饼干小袋食品，匆匆买来充饥。在车上略停了二十多分钟，元气恢复了，余经理又驾车返回。路上还有许多车、拖拉机载着藏民、朝圣者进入，整个法会佛事活动是三天。这种盛大的佛事以后也许还可见着，但这种登山的壮观和辛劳，一生也许再也难遇，以笔简记之，永不忘！

2004年8月16日